天津爆炸案已經(jīng)漸漸從人們記憶中消散,一名犧牲消防員母親再懷孕則又將人們拉回那時候。9月12日,高齡的劉云愛走進醫(yī)院要做試管,面對醫(yī)生的驚訝,她稱“我兒子是消防員,他在天津爆炸時犧牲了。”那個醫(yī)生一聽就哭了,說:“你兒子是英雄,希望你能再得到一個孩子。”
試管嬰兒成功,今年六月底或7月初,孩子就要出生了。而原本不久會當(dāng)祖母的她,又一次成為了母親。微信公眾號“每日人物”昨晚(2月23日)報道了劉云愛的故事,兒子蔡家遠(yuǎn)去世后不久,她就幸運的有了一個孩子,冥冥中的這種“傳承”,讓劉云愛堅信,未來出生的孩子身上,一定留有兒子的痕跡。除了劉云愛,另一位天津爆炸犧牲消防員的母親也在年前做了試管嬰兒手術(shù)。劉云愛已經(jīng)給即將出生的孩子起好了名字,叫“家成”,家遠(yuǎn)回不來了,還有家成。
原文如下:
初春的打鼓坪鄉(xiāng)有些陰冷,雨一直將下未下,空氣里帶著潮濕的味道。
43歲的劉云愛把自己裹得厚厚實實:整套的棉睡衣,白色的毛線帽子,小絲巾嚴(yán)實的系住脖子。
懷孕才3個月的她顯得身形寬大,挪動腳步也有些困難。
這一天是2月22日,農(nóng)歷正月十五,劉云愛的丈夫蔡來元找了一塊干燥地,面向大山,點燃一沓黃紙。
2月22日,劉云愛坐在家中回憶起兒子時落淚。
去年8月12日,他們19歲的兒子蔡家遠(yuǎn),天津消防總隊八大街中隊的消防員,在天津爆炸時犧牲。
臨近春節(jié),蔡家遠(yuǎn)的同齡人陸續(xù)回到家鄉(xiāng)。劉云愛躲在家里,倒頭睡了好幾天:“不敢出門,不敢看,怕想起兒子。”
打鼓坪鄉(xiāng)地處永州市南部,劉云愛所在的東河沿村坐落在一個狹長的山谷里,四周群山環(huán)繞。對于山坳里的劉云愛來說,再次生育,幾乎是她轉(zhuǎn)移痛苦的唯一方式。
她嘗試了試管嬰兒手術(shù),成功了。在本該成為祖母的年紀(jì),又再一次當(dāng)媽媽。
除了劉云愛,另一位天津爆炸犧牲消防員的母親也在年前做了試管嬰兒手術(shù)。
她們以這樣的方式來尋找失去的兒子。
5%的成功幾率
2015年10月的一天,劉云愛甚至是帶著些許急迫爬上了手術(shù)臺。
狹長的取卵針很快進入她的身體,穿過陰道穹窿,直達(dá)卵巢,將卵子吸取出來。
“疼。以前生孩子也沒這么疼。”咬著牙,她被束縛起的手腳還是忍不住顫抖。
劉云愛拒絕了麻藥。
她有自己的理論,麻藥對身體有損害,不利于以后懷寶寶。
10分鐘的時間里,取出了8個卵子。她稱呼它們?yōu)?ldquo;泡泡”。在她的想象中,這些“泡泡”應(yīng)該是透明的,看起來有些像吹起來的肥皂泡,只是小到肉眼看不見而已。
它們被迅速移到含胚胎培養(yǎng)液的培養(yǎng)皿中,放置在37攝氏度的培養(yǎng)箱里,成為受精卵,然后就是等待。
劉云愛總算松了一口氣。就在去年的9月12日,天津爆炸發(fā)生后的一個月,她就趕到了長沙這家生殖與遺傳專科醫(yī)院,咨詢試管嬰兒的手術(shù)。
這速度讓主治醫(yī)生張紅有些吃驚。
她接觸過孩子意外死亡的案例。有些人沉浸在悲傷中,過好幾年才會想起做試管。
劉云愛卻有這份理性。她知道,越早希望越大。
她對張紅提起自己在天津爆炸時犧牲的兒子,拿出19歲兒子的照片,看了又看,這情景讓張紅也覺得受不了。
但她說得很直接,以劉云愛的年紀(jì),只有5%到10%的成功率。